中国第一批民机试飞工程师的带头人、中国商飞十大青年英才、ARJ21项目研制先进个人、ARJ21飞机试验试飞杰出队员——马菲在中国商飞公司算是一位“小名人”。12月5日刚收获了一份新的荣誉:上海十大杰出青年。12月8日,中国商飞董事长、党委书记金壮龙还单独接见了他,勉励他珍惜荣誉、正视荣誉,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2014年4月,记者曾就ARJ21飞机完成北美自然结冰试飞、首次实现环球飞行采访过马菲。2015年12月9日,记者在中国商飞试飞中心试飞运行部的副部长办公室里,再一次“堵”到了他。
学:从设计师到试飞工程师 “离飞机更近了,这很酷”
马菲的第一份职业是飞机设计师。2007年,马菲从西北工业大学电子信息工程毕业,加入中国商飞上海飞机设计研究院前身——上海飞机设计研究所的航电室。这一年,C919大型客机正式立项。
“当时所里的情况不太好,人才流失比较严重,都有点青黄不接了。”七八年前的事,马菲仍然记忆犹新,“但是,C919项目早已在论证,我们都知道,我们国家要搞自己的大飞机了,所以我还是对这份工作很有信心。”
初生牛犊不怕虎。马菲一到航电室就被委以重任,负责ARJ21飞机驾驶舱仪表板的设计发图。两个月的带教一过,他就开始“放单”了。然而,从书本到实践的距离绝非两个月就能完成。经验上的短板让马菲在工作上免不了磕磕绊绊。
促使他改变的是一次会议。“那会儿我才毕业半年,就作为‘主管设计师’参加所里的一个专业协调会,飞机驾驶舱仪表板上要打一个孔,我负责的设计图纸上要作一项更改。”初出茅庐的马菲,对这项任务,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听到会议主持人叫“马工”的时候,马菲“头皮一阵阵发麻”,结果上台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发麻”之后的马菲开始冷静下来,鼓起勇气坦然面对自己的不足,花了大量的时间看书查资料请教老前辈,恶补飞机其他专业的知识。
一个月后,马菲接到了一次到中航工业成飞出差、协调解决工艺超差问题的任务。在成飞,马菲拿着图纸,找工人老师傅们一个一个地请教,找到了设计上存在的不足,不到一周时间,彻底解决了这个超差问题。
“我最感激的就是这些老前辈。我们这些年轻人有的是激情和干劲,缺的是经验和技巧。中国商飞有许多航空‘老法师’,是他们手把手教会了我们,我们才能顺利地成长,接过他们手里的接力棒。”马菲说。
2011年,ARJ21飞机开始了高强度的试飞攻坚。中国商飞开始着手培养中国第一支民机试飞工程师队伍。马菲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机会。
坐办公室画画图纸挺安逸的,为什么要改行做试飞工程师这么危险的活计呢?对于这个疑问,马菲笑着回答:“坐办公室离飞机太远,还是搞试飞离飞机近,这样很酷。”
练:在南非试飞员学院 “很担心自己毕不了业”
怎样才能当一名合格的试飞工程师?专业知识、身体素质、心理素质、英语能力一个都不能少。
选拔试飞工程师的过程堪比考公务员。300多名候选者,经过数轮淘汰,中国商飞最后只选了10个人。马菲正是其中之一。
2010年4月,马菲们来到南非试飞员学院,开始了为期一年的试飞工程师课程学习。物理、数学、驾驶课程、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阶段考、综合考、毕业设计……看到排得满满当当的课程表,马菲笑言:“又找到了读大学的感觉。”
试飞是为了验证飞机在各种极端条件下的安全性。常人坐飞机坐上几千次都很难遇上的危险情况,试飞工程师和试飞员却要在试飞时尽可能地寻找甚至制造这样的险情,比如飞机失速、尾旋、颤振、结冰等等。战胜这种险情,获取有价值的试飞数据,不止靠高超的技巧,更要靠过人的胆识和钢铁般的意志。
“刚到学院,别说技巧、胆识了,就是上课坐小飞机,都让人大呼吃不消。”马菲告诉记者。上训练课时,为了培养学员的适应性,教员有时会反复拉操纵杆,把飞机变成了过山车。许多学员又是害怕又是犯恶心,吐了一地,马菲也是熬得脸色发青。“我想这状态能当试飞工程师吗,肯定不行啊,我得想办法。”
在学校宿舍的旁边,有一个5米长3米宽的小游泳池。6月的南非已经入冬,气温降到零下,泳池结起薄冰。马菲就拿这个泳池训练身体的应激能力。“游泳池很浅,不到2米。冬天很冷,羽绒服都扛不住寒风。一开始我还真不敢往下跳。”马菲说。在数“六”寒冬里,马菲用标准的跳水动作,一次一次一头扎进这个冰冷刺骨的小游泳池,一次一次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抖爬上岸。“这是我向飞行员‘偷师’学的方法,训练身体的应激能力,效果不错。”凭借过人的意志力,很快,马菲就在高难度的飞行科目中游刃有余了,“后来飞尾旋,我已经能做到一边操纵飞机,一边和带教老师侃大山了。”
可没想到毕业设计又给马菲“上了一课”。“当时,老师给我布置的题目是一个伪命题,而除了他,谁都不知道这个题目本身就是错的。我花了将近一个月,反复地飞行获取数据,画图处理结果,可计算结果始终不对,我很担心自己要毕不了业。”马菲不无调侃地说,“最后是老师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如果证明不了对,何不就证明错呢?”很快,马菲就发现原来是题目中飞机发动机型号多了一个字母,只要换成正确的型号,难题就迎刃而解了。“老师通过这个毕业设计告诉我,在试飞的工程实践中经常会遇到各种瓶颈和伪命题,必须靠严谨的数据一步步去论证。”
悟:参与ARJ21和C919试飞 “我们在改变大飞机的未来”
南非学成回国后,马菲和张大伟、朱卫东加入ARJ21飞机试飞规划攻关组,在中国商飞副总经理、ARJ21项目总指挥罗荣怀等领导的指挥下,参与完成了ARJ21飞机的试飞规划编制工作。
“这是最高规格的‘师父带徒弟’,从专业知识到管理能力,每一天都在上飞院院长郭博智和副总师修忠信的直接领导下开展工作,每一天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宝贵的学习机会。”马菲说,更难得的是,“小伙伴们”直接参与了ARJ21飞机每一个试飞任务的规划、每一个试验点的录入,在电脑上完成了ARJ21飞机试飞的工程实践。
随后,马菲们和第二批学成回国的试飞工程师一起加入了C919试飞规划攻关组。这一次是中国商飞副总经理、C919总设计师吴光辉担纲……
2012年9月,中国商飞成立民用飞机试飞中心,作为重点打造的核心能力之一,和中航工业试飞院一起,参与ARJ21飞机、C919飞机的试验试飞工作。马菲作为中国商飞外场试验队的试飞工程师团队负责人,开始了在西安阎良试飞最前线为期两年半的驻场跟飞。
这是中国民机适航取证历程中第一次出现试飞工程师的身影。但是,作为外场试验队甚至整个ARJ21项目中的新工种,很多人甚至吃不准试飞工程师能干什么。马菲的“小伙伴们”一开始也是抱着学习的心态。但是马菲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让ARJ21飞机的试飞取证之路因为我们试飞工程师的存在而有所不同,哪怕只是提前了一两个小时。
“一开始是带着团队8位试飞工程师跟着试验大队副队长谭祥升一起干。后来我又当了试飞支持中队副队长,中队长也是谭总兼着。可以说,都是高规格的‘师父带徒弟’。”马菲回忆,“我觉得,中国商飞对青年人才的培养真是不遗余力,管理、技术、保障、应急、协调……工作上充分授权,让我们在实战中摸爬滚打,加快成长。”
在外场高强度的工作中,这支试飞工程师团队锻炼了能力,积累起了自信。一次,他们做的航电系统试飞任务单,把其他系统的试飞任务也进行了科学编排,使得原来需要十几个试飞架次的任务单,压缩到了3个架次。通常,飞机飞一个架次大概需要20万元成本。
“在试飞工程师参与的2656个小时试飞工作中,这样的故事举不胜举。”马菲说,“我一直觉得,试飞工程师的工作是‘润物细无声’的,一点点小小的改变,日积月累,改变的是整个事业发展的轨迹。”
2014年ARJ21北美自然结冰试飞和环球飞行举世瞩目,马菲和“小伙伴们”是其中重要的参与者。
自然结冰试飞困扰ARJ21四年,国内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结冰条件,到国外试飞早就在中国商飞决策者的考虑中。2013年底,中国商飞副总经理、时任西安外场试验队大队长赵越让把马菲等年轻同志叫到一起,亲自给他们下达了寻找合适的国外合作伙伴、到国外开展试飞的任务。
“当时感觉像拿到了‘尚方宝剑’,我只要拼命去闯就行了。”马菲笑言。电话、邮件、查资料,没日没夜两个月,终于在一天凌晨2点,和一家国外供应商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2014年3月,ARJ21飞机出征北美,包括马菲在内的3名试飞工程师随同出征。
4月,ARJ21飞机在北美完成了自然结冰试飞、并实现了长达3万公里的首次环球飞行。中国民机人创造了新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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