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亡父丧
冯氏是长乐信都人,出身于北燕皇族,祖父冯弘是十六国时期北燕国君。冯氏的母亲王氏,乐浪郡(今朝鲜平壤)人,是冯朗在北燕时所娶。因多年动荡不安,直到随夫任官长安后,生活才暂时得以安定下来,王夫人给冯朗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冯熙,即冯太后的同胞兄长。到了太武帝太平真君三年(442年),王氏夫人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后来的冯后。冯氏出生之时,距祖上建立的北燕灭亡已有六七年的光景。魏太武帝拓跋焘也已完成了中国北方的统一,并与南朝宋沿黄河形成了对峙之势。
冯氏出生后不久,哥哥冯熙就因叔叔冯邈战败没入蠕蠕(柔然,居于阴山一带的少数民族),被人带着逃到氐、羌中生活,多年以后才找回。接着,冯家突然遭遇了飞来横祸:不知是朝廷对冯后那位曾为北燕王子的父亲心存疑虑,还是冯朗果真有什么不轨之举,总之,冯朗因受一桩大案株连被太武帝下令诛杀了。按照惯例,冯氏因为年幼又是女孩,就被没入宫中,成了拓跋氏的婢女。冯氏在宫中得到了姑母冯昭仪的多方照应。
13岁的文成帝登基不久,就选中冯氏做了贵人。这一年,冯氏只有11岁。
册立中宫
冯后离开了抚养自己长大成人的姑母,来到了文成帝的寝宫。婚后,陪王伴驾的生活是和美的,她也更有条件熟悉和了解国家最高层的政治运作了。由于用人得当,特别是由于重用汉族大臣高允,文成帝统治时期的北魏基本处于较为稳定发展的状态,社会矛盾相对缓和。冯后对文成帝不拘民族成分,宠重汉族出身的高允,感到十分钦佩。朝廷之上对汉人的看法也明显改观。这对于日后冯后当政期间吸收汉法、重用汉人、推行汉化的措施,无疑有潜移默化的影响。文成帝的施政风格给冯后留下了深刻印象,二人的感情也与日俱增。
太安二年(456年)正月二十九日乙卯,14岁的冯氏被文成帝立为中宫皇后。冯后被立为中宫之主,除了她的聪慧与才貌外,也与她在宫中生活多年深谙宫内诸多关节有关。因为,宫中嫔妃要得正位中宫,必须先要手铸金人,若能铸造成功,则视为吉祥如意,若是铸而不成,则妃嫔不能立为皇后,这在北魏历史上属于“故事”,也就是定制。为什么要铸金人才能遂愿?史书上只说是“以成者为吉”,但因何“以成者为吉”,没有言明,推测这恐怕与鲜卑旧俗有关。宋末元初的胡三省是个大学问家,他在《资治通鉴》注中曾说过:“魏人立后,皆铸像以卜之。慕容氏谓冉闵以金铸己像不成。胡人铸像以卜君,其来尚矣。”也说铸金像是为了占卜。也许铸像以卜吉凶还有更深的内容包含其中。这与佛教当中造像的本义有无关连,是值得深究的。佛法东渐以后,虽遭魏太武帝拓跋焘毁禁,但民间信仰仍无消减,太武帝晚年就已对禁令有所松弛。到文成帝即位后,群臣都一再要求彻底解除对佛教的禁令,足见社会上下对佛教的信仰。兴安元年(452年)底,文成帝颁诏各州县许立佛寺,准许剃度出家,并亲自为师贤等高僧剃发。他在僧侣的建议下,命于京师平城(今山西大同)西北约三十里的武州山南麓,开凿五所石窟,每窟中雕凿石佛像一座,像高达六七十尺,遂成著名的山西云冈石窟造像的缘起。
太安四年(458年),文成帝率兵巡视阴山,车驾深入大漠,使蠕蠕(柔然)绝迹远逃,不少部落酋长率部求降。冯后为文成帝大扬声威而欢呼雀跃,并陪他一起观看了庆典活动。冯后不仅为国家的兴盛而感奋,而且也为国家的未来而操劳。
抚养献文
拓跋弘是文成帝拓跋濬与梁国蒙县(今河南商丘南)人李氏所生之子。太安二年(456年)二月,也就是冯氏被册为皇后的第二个月,不足两岁的拓跋弘被立为皇太子。按照道武帝拓跋珪当年所定的规矩,凡后妃所生之子被立为储君,生母皆要赐死,以防母以子贵,专擅朝政。李氏被赐死后,冯后便担当起了养育之责,将拓跋弘视若己出,竭尽慈爱,使文成帝也深感快慰。
贵为皇后的冯后,深深地理解文成帝为国操劳的艰辛,尽力为他排解各种烦闷与不快,特别在生活上给他以温存体贴。每次文成帝出征、巡幸归来,冯后都以她的百般柔情化解皇帝的一路风尘。在冯后身边,文成帝仿佛忘却了朝廷上大臣的争斗,忘记了柔然、刘宋于南北的威胁。总之,冯后与文成帝的后宫生活是美满和谐的。然而,天不作美。冯后做皇后尚不到十年,这种偕鸳效鸯的生活就画上了休止符。和平六年(465年)五月十一日,被誉为“有君人之度”的文成帝竟英年早逝,崩于平城皇宫的太华殿,年仅26岁。
丧夫之哀令冯后痛不欲生,她一连几日以泪洗面,呜咽不止,既为丈夫离她早去而悲伤,更为自己命运多舛而哀痛。三日后,按照北魏的旧俗制度,焚烧文成帝生前的御衣器物等——这种葬俗至今在中国北方的一些乡村仍有遗存,谓之“烧三”,朝中百官和后宫嫔妃一起亲临现场哭泣哀吊。当火光燃起,悲哀不已的冯后突然身不由己地高声悲叫着,扑向熊熊燃烧的大火。周围的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待回过神来,急忙冲上去从烈火中救出冯后。幸亏及时,冯后才未被烧死,但烟熏火烤,她早已不省人事。过了很久,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人们方松了口气。冯后幽幽地苏醒过来,突然间似乎对生死之事顿悟了。自己生来如此坎坷多艰,或许正是冥冥之中神灵的安排。既然如此,何不咬咬牙挺过去。想到此,冯后就像换了一个人,悲伤的双眼透出了一股坚毅的光芒。
恩威兼施
和平六年(465年)五月,文成帝死后第二天,年仅12岁的皇太子拓跋弘即位,是为献文帝,冯后被尊为皇太后。献文帝即位后,由于贪权狂傲的太原王、车骑大将军乙浑欺凌这孤儿寡妇,阴谋篡位,北魏政治中枢又面临严重的危机。
天安元年(466年)二月间,乙浑三番五次地对安远将军吏部尚书贾秀说:“你应该要求朝廷给你妻子加封公主的名号。”乙浑的僭越用心昭昭。贾秀却说:“像我们这样的庶姓哪配称公主?我贾某宁愿死在今朝,也不会自不量力,贻笑后世!”乙浑大怒,恶狠狠地骂道:“老奴官,真是不识相的东西!”侍中拓跋丕(后改为元丕)听到这一消息,知道乙浑谋反已是迫不及待,便急告朝廷。早已胸有成竹的冯太后立即进行秘密布置,定下大计,下令拓跋丕、陇西王源贺和牛益等人率兵收捕乙浑,镇压叛乱。很快,令朝野上下怨声一片的乙浑便被捕杀,夷灭三族。平定乙浑之乱,稳定政治局势,冯太后表现出果敢善断的政治才干。接着,她再露锋芒,宣布由自己临朝称制,掌控朝政大权。冯太后这次临朝听政,前后仅有十八个月的时间。她凭借多年宫中生活的阅历和非凡的胆识,稳定了北魏动荡的政局。
皇兴元年(467年)八月戊申,京师平城的紫宫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原来是献文帝之妃李夫人生了一个儿子拓跋宏。冯太后喜得长孙,自然十分惬意。这一天,天气清爽,她见拓跋宏长得白白胖胖,心情格外舒畅。时隔不久,她就决定停止临朝,不听政事,由已经14岁、初为人父的献文帝亲政,转而担当起抚养皇孙拓跋宏的责任。献文帝亲政以后,颇有作为。他贬斥了不少冯太后宠臣男侍,并试图重用提拔虽有才能而冯太后不喜之人,以结成自己的心腹。一开始,冯太后对献文帝的所作所为虽然感到心中不快,但也没有立即发作。到了皇兴四年(470年),冯太后再也忍无可忍了。事情是从李弈身上引起的。
母子生隙
自文成帝死后,年轻的冯太后不耐守寡的孤寂与冷清,再加上北魏乃是少数民族政权,冯太后就很注意那些美貌男子,以便选来做伴。李弈是官宦子弟,长得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又多才多艺,善解人意,兼之有朝政之望因而深得冯太后宠爱,经常入侍宫中。献文帝甚是不喜,以为后宫淫乱,世人也常有异言。皇兴四年(470年)秋天,李弈的兄长、尚书李敷的好友——相州刺史李欣因罪被告发。李欣为了自保平安,自陈李敷隐罪二三十条。
献文帝借机下令,将李敷兄弟打入死牢。这年冬天,李弈与哥哥李敷、堂兄弟李显德等人同时被杀。李弈死后,冯太后失去了一位甚是相得的情人,心中极难平静,据《北史·后妃传》载,献文帝诛李弈,“太后不得意”。后来,献文帝又把李欣擢为尚书,参决国政,使冯太后更无法容忍。于是,她利用自己的声威与势力逼迫献文帝交出皇位。献文帝本人虽则聪睿夙成,刚毅有断,并自年少时就已处政甚雅,举朝称善,但生性喜好黄老(道)、浮屠(佛)之学,常常与朝中士大夫和沙门(僧人)一起高谈玄理,也给人一种雅薄富贵、厌倦国政、不以天下事为意的印象。在冯太后的强大压力下,献文帝曾想传位给素有时誉的叔父——拓跋子推,但遭到宗室大臣和宦官的联合反对。无奈,他只得在皇兴五年(471年)八月,禅位给不满5岁的太子拓跋宏,正如《魏书·天象志三》所说:“上迫于太后,传位太子。”太子拓跋宏即位,即是历史上著名的孝文帝。献文帝自己则做了太上皇,这一年,他只有18岁。
孝文帝即位之初,已移居崇光宫的太上皇并没有放弃手中的权力。实际上,献文帝此时还很牢固的掌握这北魏朝政,不仅朝廷上大小的国务他皆亲自处理,他还屡屡颁布诏书行使大权,甚至多次亲自率兵北征南讨,取得大胜,颇有世祖太武皇帝之风。延兴五年(475年)冬十月,已为太上皇的献文帝在平城北郊举行了大阅仪式,天下震动。这一切,使冯太后越来越觉得,自己需要再次出面执掌朝政以防献文对自己不利。就这样,一场巨大的宫廷事变悄悄引发了。承明元年(476年)六月的一天,朝廷突然宣布戒严,京师气氛紧张,宫禁之中更是戒备森严。不久,太上皇应召前来晋谒冯太后,被伏兵一拥而上擒拿住,强行软禁起来。随后,死于平城永安殿。时人多言献文为冯太后杀害。
再掌朝纲
冯太后被尊为太皇太后,也就再度临朝听政,成为北魏的政治核心。此时的冯太后,已年过而立,无论才识、气度还是政治经验,都更加成熟了。冯太后再掌朝纲,也面临着新的挑战。献文帝死后,政局又动荡起来。不仅如此,献文时所整治的贪污犯罪在其死后再次屡起,也使北魏统治面临潜在的威胁。为了北魏的长治久安,也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地位,冯太后恩威兼施,充分施展了她高超的政治智慧和政治才干。
首先,冯太后对当初诬死李弈的李欣下了杀手,既给心上人报了仇,又树立了朝廷整顿吏治的良好形象。其他的不法者,如秦州刺史尉洛侯,雍州刺史、宜都王目辰等因为贪赃被处极刑,长安镇将陈提等被罚徙边。一些为官清正廉洁者,则得到不同程度的表彰和赏赐。为了大权独揽,她还以谋叛罪诛杀了孝文帝的外祖父南郡王李惠。李惠的弟弟、儿子和妻子也同时被杀。为了清除隐患,冯太后不惜大开杀戒,以致因猜忌嫌疑被覆灭者十余家,死者数百人。不过,冯太后对那些明显没有政治野心者,往往能加以安抚笼络。如献文帝的亲信任内三郎的娄提,曾因献文帝被害愤然拔刀自刎,幸而未果。冯太后不仅不怪罪他,反而下诏嘉奖他的节义。有些心怀不满的大臣被她的举动所感服,这在很大程度上化解了潜在的不安定因素。
冯太后为了充分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还特别注意培养扶植一些贤能之士做亲信,组成一个效忠她的领导核心。在这个领导集团中,有拓跋氏的贵族,也有汉族名士,有朝廷大臣,也有内廷宦官。而其中的汉族名士,不少又是她的宠幸之臣。
李弈被杀后,冯太后的私生活依旧毫无顾忌,不少健美强壮的男子成为其新宠。冯太后对其中的才干之士,任以要职,委为心腹,这些人多成为她政治上的得力帮手和股肱之臣。如自称出身太原(今山西太原)的王叡,自幼传承父业,精通天文卜策之术,承明元年(476年)后,因姿貌伟丽得到冯太后宠幸,一下就被越级擢升为给事中。不久,又被拜为散骑常侍、侍中、吏部尚书,赐爵太原公。其后,王叡还曾勇退猛虎,保护了太后与孝文帝,因而更受亲重。另一位是陇西李冲。李冲虽然是因为器能优长得到重用,但因其风度不凡,姿貌丰美,也逐渐被冯太后看中,成了她的情夫。冯太后常常将一些珍宝御物赠给他,素称清贫的李冲,因而成为富室。冯太后临朝时期,他以心腹之任尽职尽责,太和年间的许多改革措施,多有李冲参与谋划。冯太后死后,李冲对孝文帝竭忠奉事,明断慎密,孝文帝也对他“深相仗信,亲敬弥甚”,史称“君臣之间,情义莫二”。除了那些恩幸之臣外,拓跋丕、游明根、高闾等一时名士也都颇得委重。每当褒美王叡等人,冯太后也会对拓跋丕等一同表扬,以示无私。这些人,成了冯太后临朝时期的心腹集团。
此外,冯太后还对宦官大加委任。宦官本来供事宫中,经常生活在帝妃周围,冯太后临朝听政,对其中有才干者也引为亲信。所以像抱嶷、王遇、张祐、苻承祖等皆由底层小宦官得到提拔,一岁之中而进至王公。冯太后利用他们出入禁闱,预闻机要,形成了“中官用事”的局面。但是,在她临朝听政的时期,并没有发生宦官专权、胁迫朝廷的现象。这是因为冯太后虽然利用宦官居中用事,但对其行为作了严格的限制。《魏书·皇后列传》称:“(冯)太后性严明,对阉官虽假以恩信,待以亲宠,决不放纵自流。左右之人虽有纤介之愆,便遭棰楚杖责,多者至百余,少亦数十。不过太后生性宽豁仁裕,不计前嫌,事后仍待之如初,有的还因此更加富贵。正因如此,人人怀于利欲,至死而不思退。”
由于培植起一个忠心耿耿的政治集团,冯太后的临朝专政取得了成功,所谓“事无巨细,一禀于太后,太后多智,猜忍,能行大事。杀戮赏罚,决之俄顷,多有不关帝者。是以威福兼作,震动内外”。而尤为令人称道之处在于,冯太后运用高超的政治智慧和钢铁般的手腕,纵横捭阖,排除干扰,对北魏的政治、经济和风俗习惯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
慈育孝文
冯太后在进行全面改革的实践中,并没有把孝文帝排斥在外,相反,她倒是尽可能让他参与,以便使孝文帝得到锻炼。正是由于冯太后的悉心培养,孝文帝才真正成熟起来,而且能够继承冯太后的改革事业,把“太和改制”推向高潮,这恰恰也是冯太后作为一位杰出政治家的成功之处。
冯太后感觉孝文帝过于聪慧,担心日后对自己不利,便想要废掉他。冯太后甚至曾经在寒冬腊月北风呼号之时,把只穿单衣的孝文帝关到一间小屋里,三天没给饭吃。多亏了拓跋丕、穆泰和李冲等朝廷重臣的劝阻,她才改变了主意。后来,有宦官对冯太后搬弄是非,谮说孝文帝的坏话,冯太后盛怒之下,又把他痛打了一顿。孝文帝默然接受,并不自明申辩。他对祖母太皇太后,没有丝毫的怨言与不满。也许是冯太后被孝文帝的态度感化了,也许是从未生养的冯太后对自己亲自抚养长大的孝文帝动了恻隐之心,此后她对孝文帝再也没有动过火气,而是以一个慈祥的祖母的身份培养、训导这位雅有至性的皇孙。同样,孝文帝也逐渐感到祖母皇太后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并且也为她临朝时那钢铁般的性格和无所畏惧的气度所威慑,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与仰赖。正因如此,孝文帝逐渐成为冯太后得意的事业继承人。由于冯太后的亲自教育与监督,孝文帝手不释卷,刻苦读书,日复一日,孜孜以求,不仅对儒家经典的精奥谙熟于心,而且史传百家,也无不涉猎,成了一位颇有才学的皇帝。据说他的诗赋文章皆即兴而作,立笔而就,即使有时因事情紧急,骑在马上口授章草,待其勒定成稿也不改一字,有大手笔之风度。
太和十年(486年)正月初一,孝文帝始服衮冕,朝飨万国。从这年开始,冯太后有意让他参与朝廷事务,培养他的政治才干,有关的诏敕册文大多授意孝文帝起草。当然,孝文帝的行动并没有超越冯太后允许的界限,所谓“优游恭己,玄览独得,著不自言”,从不过多发表意见,更谈不上大事参决。此时的孝文帝还不可能摆脱冯太后而独当一面。冯太后看着孝文帝一天天长大,亲自作了《劝戒歌》三百余章和《皇诰》十八篇,作为他学习的指南和行为准则,从思想上向他灌输治理天下的原则,以使他更加符合自己的要求。同时,冯太后还特别注意言传身教,以身作则,现身说法地对孝文帝进行教育和示范。
冯太后在生活上十分注意厉行节约。临朝之初,她就下令取消了鹰师曹,禁止各地上贡鹰之类的伤生鸷鸟。平日穿戴,皆是些缦缯(没有花纹装饰的丝织品),从没有锦绣华丽的装饰。至于膳食,她临朝以后,也改变了原来宫廷之中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花样繁多的旧制。平日,她在一种宽仅几尺的几案上就餐,使原来的食谱减少了十分之八九,杜绝了奢侈、铺张。在冯太后的表率之下,孝文帝也养成了节俭朴素的性格,平日穿着打扮多是浣濯之衣,坐骑的鞍辔是铁木做的,并无金雕玉镂。对此,冯太后极表赞赏。除了平日听政、临朝,冯太后还经常外出巡视。每到这时,她一般都将孝文帝带在身边,以便让他随时随地得到磨炼。
晚年逝世
太和十四年(490年)九月,49岁的冯太后死于平城皇宫的太和殿,谥号文明太皇太后。她临终时,曾降遗旨,并书之金册,安排了自己的后事。遗旨说:她死后,逾月即行安葬。山陵之制,务行俭约,其幽房设施、棺椁修造,不必劳费。陵内不设明器,至于素帐、缦茵、瓷瓦之物,亦皆不置。
冯太后的死,使孝文帝痛不欲生,五日内他滴水未进,毁慕哀悼。对太后的陵墓规格,尽管高闾、游明根等鸿儒重臣多方要求按太后金册遗旨办,孝文帝仍坚持将坟陵拓宽六十步,实际上这是对国君的葬礼规格。
当年十月,冯太后被安葬在自己生前选定的墓地——方山永固陵(今山西大同北),没有和文成帝合葬。孝文帝为了表达自己的孝谨,在永固陵东北约一里处,为自己营造了寿宫,准备死后也埋葬在这里,永伴抚养自己成长的祖母太皇太后,以体慰她阴间的孤独。后因孝文帝迁都洛阳,全面实行汉化——这使“太和改制”再奏高歌,将洛阳瀍水以西的北邙阪作了皇家的陵寝之地,方山虚宫后来仅号为“万年堂”。尽管如此,改革大业后继有人,并能在以后的岁月里发扬光大,已足以使冯氏瞑目黄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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